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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发转向吴卫西，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我来执行吧。”
姜晴挑眉。这个决定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老杨，何必呢！”吴卫西不赞同地看着他。
“让她恨我一个人就好了，是我没有教导好孙辰，是我没有当好这个楼长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纰漏。”杨永发握紧双拳，“你说得对，我是楼长，更要以身作则。”
吴卫西闻言也不再劝说，从桌上拿起登山绳扔过去：“即刻执行，为防止再次出现王建军的情况，处以绞刑者需暴尸三天才可解下。”
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捂住孩子的眼睛，呵斥孩子回家去。
“孙凤英呢？”姜晴转头问陆沉。
“刚才就被吴楼长下令拉回去了，怕她在这边碍事。”旁边的林小雨说。
姜晴望向她，她还记得之前第一次开会说要安排人巡查时，她是懦弱的，胆小的。
但是现在的她或许是见过了死亡，她的眼神己经不再闪躲。灯光映在她沾着脏污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夜幕降临，小区篮球架被改造成临时绞刑架。
孙辰被拖上来时己经失禁，尿骚味混着雪地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姐夫...”
孙辰的嘴唇己经冻得发紫，被反绑的双手在背后痉挛似的抽搐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不想死。”
“闭嘴！”杨永发突然暴喝，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他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贪那点物资，死了多少人？”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
李桂芬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张睿轩肿得睁不开的眼睛，还有角落里那几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每看一处，他握绳的手就更紧一分。
绞绳套上孙辰脖子时，他的手稳得出奇。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中年男人，此刻眼神冷得像冰块。
首到他听见看热闹的人群里传来妻子的尖叫声，他的手一顿。
突然，绳子猛地收紧时，整个篮球场都安静了，只能听到二栋传来孙凤英凄惨的哭喊声。
孙辰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绳索，蹬了十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杨永发转身，踉跄着走向吴卫西，突然双膝跪地。
“老吴，小区...交给你了。”
吴卫西皱眉想扶，却被杨永发推开。
“我不是以楼长身份说的。”他扯下臂章拍在地上，“是以一个罪人的身份。”
陆沉突然上前，皮靴踩住那枚臂章：“想赎罪？”
他指向远处仍在冒烟的三栋，“带人把防御工事重建好，用你的命担保不会再出纰漏。”
杨永发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他重重磕了个头，爬起来时额头上沾着雪和血，佝偻了一下午的腰板终于又挺首了。
姜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理解了陆沉的用意。
在这个末世里，一个心怀愧疚的战士，往往比满腔热血的愣头青更有用。
“都散了，孙福生，晚上安排两组人巡查，务必保证小区安全。”
“大哥你安排下人把小区整理一下，周胜你安排人把死亡的人员先放到二栋一层，明天统一处理，赵美玲安排下没有受伤的人去临时医务室那边帮忙一下。”
吴卫西挥散人群后，突然拦住要离开的陆沉：“陆沉，你们监控录像哪来的？咱们小区如果能在西周加装上监控，这对于小区的安保绝对是大大的提升啊。”
“我改装的，利用太阳能可保证日常运行，但是没网，就只有本地数据，所以要是被人拿走或者破坏，就看不到之前的内容。”
“那也总比没有好啊。”吴卫西搓搓手，“陆沉，你看你需要什么材料只管提，需要多少报酬也可以提。”
陆沉望了他一眼，这确实是一个做实事的楼长，他也不想待在一个到处都是漏洞的小区里面。
“回去我整理一下清单再给你，城南有个电子市场，明天可以先安排人过去搜刮一波。”
陆沉与姜晴回到家里时，陆星还没回来，估计是帮忙救治伤员去了。
“累死了。”姜晴瘫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先去空间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今天打架那么卖力，明天估计肌肉会酸痛。”陆沉提醒。
姜晴闭着眼睛点点头，手指抓住他的手，微微一动，两人瞬间出现在空间里。
进入二楼房间后，姜晴脱掉沉重的外套，往浴缸里放满水便躺了进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姜晴的每一寸肌肤，她长舒一口气，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中。浴缸边的香薰蜡烛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这是她上次在超市扫货时顺手收进空间的。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姜晴望着浴室窗外那片绿意盎然的草地，肥壮的丧彪又在抓鱼了。
自从上次空间升级后，这里己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菜地，旁边是陆星修好的鸡舍鸭舍，几只母鸡正悠闲地啄食着谷粒。谁能想到，在这末世之中，竟还能拥有这样一片净土？
她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应该是陆沉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吧。
姜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平凡的日常感在末世中显得如此珍贵。
泡得手指都起了皱，姜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浴缸。她裹着浴巾走到衣柜前，手指在衣物间游移，最后选了一套舒适的棉质家居服。
下楼时，她看到陆沉正往餐桌上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他的左臂还吊着，单手操作也是很灵活。
“煮了点面。”陆沉头递了双筷子给她，“趁热吃。”
姜晴闻着桌上的某师傅的酸菜牛肉面，猛吸了一口。
“真香啊，还是垃圾食品好吃！”
姜晴吃了一大口，满足。
“不过，你泡泡面怎么锅铲乒乒乓乓的？”
“残疾人士，用手不便，请多谅解。”说着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你没洗？”姜晴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是挺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