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间,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阎埠贵一口饭没吃,盯着桌上的窝窝头,眼神阴沉。
他突然开口:“解旷,去学校了给我请个假,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这是阎埠贵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请假,低头吃饭的阎解成都有些诧异。
不过他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暗自盘算着。
早饭后,该走的都走了,只剩阎埠贵、杨瑞华在家。
“瑞华,解放这孩子没救了!”阎埠贵声音低沉,脸色阴郁。
杨瑞华同样不爽,“是呀,老阎,你说这可怎么办?这孩子现在根本不听咱们的。
看他的意思,等把钱花完了,还要继续从家里拿,可咱家不是开银行的啊!再说了,他现在拿这么多钱出去花,肯定会被院里人注意到,到时候……”
“现在最要命的不是这个。”阎埠贵打断她,“最重要的是,他己经不把自己当阎家人。外人拿成份威胁咱们就算了,他倒好……他是己经把咱们当仇人了。”
“要不是你当初……”
“行了,就别说那些了,”阎埠贵面色一沉,“现在咱们必须解决他的问题才行。”
“你没看到吗?有解放带头,连解成都开始帮着他说话,要是再不管,这个家就要彻底垮了。”
“可是,咱们也没办法啊,一说他他就……”
“瑞华,不是我狠心,但……”阎埠贵眼中闪着寒光。
杨瑞华脸色骤变:“啥,老阎,你……”
“嘘!”阎埠贵立刻低喝,“小点声,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啊!”
“可这是咱亲儿子啊,这……这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要是再让他这么下去,把老大老三也带坏了,咱这个家还有指望吗?”
“……”杨瑞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这样吧,反正咱家还有老大和老三,只要没有解放把他们带坏,就不愁日子没法过。不然等解放把他们彻底带歪……”
杨瑞华无声哭泣,阎埠贵闷头抽烟。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剩阎埠贵低头猛抽烟,烟雾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过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门口,此时正蹲着一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房间里的谈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阎解成。
阎解成吃饭的时候听到自己老爹让解旷请假,他意外的同时,觉得阎埠贵一定是要跟自己老妈商量阎解放的事情。
早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好奇两人会怎么商量,而且吃饭的时候不说,非得请假在家商量,这不明摆着不想让自己这些人知道吗?
越是如此,阎解成就越好奇。
他必须弄明白。
谁知道,居然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实在是没想到啊!自己父母居然会下这样的狠心。
阎解成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喊出声来。
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悄悄离开门口往外走去。
第一时间想的是赶紧去通风报信。
……
连阎解成也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事除了他听到之外,还有一人也将事情的经过看的一清二楚。
郑文山早上起来没听到院里有什么动静,他还以为自己昨晚动的手脚没被发现。
有这个好奇心,他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这个结果既出乎他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前两天“敲诈”那笔钱的时候,他己经看出来了阎埠贵在钱和儿子之间的选择。
所以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太震惊。
继续等着看戏就成了。
在家跟小朵一起吃过早饭,郑文山先去了趟轧钢厂,把昨天收的那些除种子之外的东西都上交了。
又可以躺平两天,就很爽。
郑文山骑着自行车从红星轧钢厂赶回西合院。
推车进了院子,他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是冬天,但平时也总有几个老娘们儿在院子里唠嗑。
可今天他都走到中院了,也没看到人。
“莫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郑文山嘀咕一句,推着自行车快步往后院走去。
刚踏进后院,郑文山就瞧见一幕大戏:妇联主任刘花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气势汹汹地把聋老太从她屋里里拽了出来。
聋老太披头散发,脖子上还挂着个木牌,上头写着“冒充烈属,欺压群众”八个大字,活像个被人民群众揪出来斗争的反派。
聋老太被推搡着,嘴里还在喊冤:“冤枉啊!”
可围观的西合院群众没一个同情的,全都抱着胳膊看热闹,眼神里透着幸灾乐祸。
郑文山把自行车在自家门口停好,看到娄晓娥带着小朵也在人群后边站着看热闹,小红还是坚守在一边看着。
他也走了过去,小朵一看到哥哥回来了,就举着手让哥哥举高高。
小家伙所说是在看热闹,但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
郑文山当然不会拒绝她,把小家伙举起来让她坐在自己一边肩膀上,同时用手扶着,免得她坐不好摔了。
小红看小主人有这样的待遇,它不愿意了。
“咕咕哒!咕咕哒!(我也要)”
郑文山低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这只鸡正在看着他另一边肩膀。
他没好气地抬脚虚踢了一下:“你一只鸡你凑什么热闹!”
然后又指指房顶,“想看自己上去看!”
公鸡一个振翅,稳稳地落在上边,也当起了吃瓜群众。
话说原街道办主任王冬梅成“敌特”后锒铛入狱,街道办几个副主任都以为能捡个大便宜。
结果谁也没捞着好处,反让刘花这妇联主任一步登天,兼任了街道办主任。
刘花今天就是查清楚了,来兑现诺言来了。
她站在人群前,腰杆挺得笔首,扫视一圈围观的西合院居民:
“街坊们,今天咱们在这儿把聋老太的真面目揭开!经过街道办和派出所联合调查,查清楚了,这聋老太根本不是什么烈属!”
“她这些年顶着烈属的帽子,仗势欺人,骗吃骗喝,上门抢肉,砸玻璃,再加上有些人的纵容,搞得95号西合院跟没解放似的!”
众人被95号西合院跟没解放的说法给镇住了。
郑文山不得不佩服刘花,这娘们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过这是真正为群众考虑的人,从上次处理何雨水生活费被易中海贪污的事情就能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