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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李浩彬就从客房的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像只受伤后仍警惕着的野兽。他昨晚几乎是瞪着天花板熬到天亮，脑袋里一会儿是陈清秀哭红的双眼，一会儿是她和陈轩见面的画面，搅得他心烦意乱，痛苦不堪。
简单洗漱后，李浩彬走出房门，看到客厅里陈清秀昨晚瘫坐的地方，地上还有一片泪渍，他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随即又硬起心肠。他没理会这些，径首走向门口换鞋，“砰” 地关上门，出去了。
外面的世界仿佛跟他不在一个频道，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他觉得自己迷失在了这喧嚣里。他去公司请了假，理由都没多编，领导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批了。
李浩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计了，陈轩，他非得把这个人的底儿给摸透不可。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在行业里摸爬滚打结识的那些朋友，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
“喂，老王啊，我李浩彬，有个事儿得求你帮个忙…… 对，就是打听个人，叫陈轩，在咱这行有点动作，我想知道他公司最近都在搞啥名堂…… 行，拜托了，等事儿成了，我请你喝酒。”
打完几个电话，李浩彬找了个街边的咖啡店坐下，点了杯黑咖啡，他需要这苦涩的味道刺激一下混沌的大脑。咖啡店放着舒缓的爵士乐，可在他听来却异常刺耳，周围人轻声交谈的声音也像针一样刺着他的耳膜，他满脑子都是陈轩的事儿，坐立不安。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是朋友回消息。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都因为用力微微发白。朋友发来一些陈轩公司内部的零散信息，虽然不多，但也够他拼凑出个大概：陈轩近期在本地确实有大动作，好像在筹备一个大项目，资金流频繁变动，背后似乎还有些神秘势力撑腰。
李浩彬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自言自语道：“哼，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儿，陈轩，你等着。” 他把手机狠狠拍在桌上，溅起几滴咖啡。
傍晚时分，李浩彬回到家，打开门，屋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陈清秀坐在沙发上，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电视，电视开着，画面闪闪烁烁，却不知道放的啥，她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一样。听到开门声，她身子微微一颤，转过头看向李浩彬，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与愧疚。
李浩彬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径首走向卧室换衣服。换好后出来，他看到陈清秀还坐在那儿，像尊雕像，心里的火 “噌” 地又冒了起来。
“哟，今天不加班啦？” 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陈清秀低下头，嗫嚅着：“我…… 我今天没去。”
“怎么？怕我查你岗啊？” 李浩彬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是…… 我就是心里乱，没心思上班。” 陈清秀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浩彬冷哼一声：“你心里乱？我看你是惦记着和陈轩的事儿吧。”
陈清秀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他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相信你？” 李浩彬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你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又是加班，又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你当我瞎啊！”
陈清秀慌乱地解释：“我打扮是因为公司有活动，加班也是真的工作忙，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公司有活动？” 李浩彬怒极反笑，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格外阴森，“那你新买的香水，新衣服也是为了公司活动？陈清秀，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陈清秀无言以对，泪水簌簌地落下来，打湿了衣服。
这时，李浩彬注意到陈清秀放在桌上的包，包半开着，露出里面一支崭新的口红，颜色娇艳欲滴，他的火气一下子冲到了顶点。
“好啊，还买新口红了，这是打算给谁看呢？” 他伸手一把抓起口红，举到陈清秀面前。
陈清秀伸手去抢，着急地喊：“你还给我！”
李浩彬把手一扬，口红 “啪” 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红色的膏体溅得到处都是，像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陈清秀看着地上的口红，哭得更厉害了，她跪在地上，伸手去捡，手指颤抖着，嘴里念叨着：“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李浩彬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可愤怒让他没法心软。他转身走进房间，“砰” 地关上门，留下陈清秀在客厅里哭得肝肠寸断。
深夜，李浩彬躺在床上，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耳边传来陈清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隔开了他们俩。他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他实在放不下和陈清秀这么多年的感情，那些曾经的甜蜜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让他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另一方面，陈清秀和陈轩的事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他最后的理智炸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