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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缩回手，却被她按着在丝绸下那道凸起的旧疤：“会首当年遇刺，奴扑上去时那匕首就插在这儿。”
她凑近我耳畔，“郎君猜怎么着？血是烫的，比您现在手心还烫三分。”
我抓住她腕子：“且住，不可逾越！”
她眼里噙着笑，哪有半分惶恐。
“郎君要亲自动手责罚？”
冰凉的指尖探进我袖口。
“奴背上的伤最怕藤条，不过若是郎君的手……”
她突然贴着耳垂呵气，“倒能止疼呢。”
我看着她解开腰间绦带，“这肚兜是照着三百年前莫家女眷样式裁的。”
她引着我的手摸向系带，“郎君可知怎么解？要这样……绕两圈……再轻轻一扯……”
蝉翼纱飘落时，她突然正色：“奴是郎君的人。”
掌心贴上我狂跳的心口，“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指尖顺着胸膛滑至小腹，“都比您那劳什子玉牌金贵，郎君可要验看？”
我想开口斥责她，却被她以吻封住。
她的唇舌远比少女狡黠，贝齿叼着舌尖轻磨，待我要追又倏然退开。
“郎君可尝出西域龙涎香？这味药引子...”她突然攥着我的手按向腿根，“……要混着女儿红服用才见效呢。”
许久……又许久……
不知道多久，这样纠缠来纠缠去，我也累了，她也累了。
也许是那种忽然死中求活的松弛感，终于让她沉沉睡去。
我这才松口气。
她梦中翻身的动作让将月光碾成细碎银砂，随着呼吸在丰腴处流淌。
我鬼使神差拨开她腮边湿发。
薄汗鬓角浸透，她无意识抬手挽发，肩头凝着比羊脂更温润的月光。
我看见她臂上用朱砂点的守宫砂，在月华里红得似要滴血——三百年前青铜行会的圣女印，竟比少女时还要艳三分。
世间这么大，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她梦中呓语带着吴侬软语的黏连，舌尖扫过唇上残妆，我都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吞咽声，重得吓人。
我数着她脊梁骨凸起的弧度时，她无意识地发出幼猫般的呜咽，染着残朱的指甲划过我手腕上青筋。
“郎君冷么？”
她闭着眼将我的手按在颈侧，颈间那颗胭脂痣在月光下红得妖异。
我分明看见她唇角得逞的弧度，掌心却己被汗浸得打滑。
我缩手的动作让她笑出声来，闭目装睡的人偏能精准咬住我耳垂，吐息间像是藏了廿年的合欢酒香。
“小郎君指节都绷白了，可是嫌弃奴胳膊上的守宫砂刮手？”
窗纱扑进流萤的刹那，她终于睁开眼，眼睛藏着化成冰的春泉。
我隔着衣衫都能觉出她腰肢在颤，表面上偏要作出游刃有余的风情。
“原来云芝姐是装睡……我竟然信了你。”
她的手顺着我脊梁摸到冷汗浸透的中衣，突然吃吃笑起来：“原来郎君比奴还会装……
莫云芝唇上的残朱己经碾碎在我齿间。
那抹胭脂是西域商队带来的血玉髓研磨的，像是混着她舌底藏了十年的合欢酒香，瞬间在口腔炸开铁锈味的星火。
她仰头承受的姿势让我尝到舌尖的纹路，如同被咬伤的牙印子。
她突然发狠咬住我下唇，疼痛混着血腥味瞬间漫开。
青铜护心镜的链子深深勒进我们相贴的腰腹。
我伸手去解那纠缠的金线，却被她捉住手腕按向诃子裙的系带。
她翻身将我压在地衣上，吮吻锁骨。
我忍不住攥着她散开的鸦鬓，发丝间簌簌落下西域金粉，在她膏脂肩头凝成星光。
莫云芝眼神迷离，脸颊滚烫，她咬破自己舌尖，将血哺进我口中的动作，让我想道青铜行会歃血为盟的仪轨。
她跪坐着俯身，垂落的发丝扫过我眼睛，那一刻我脑中小天机浮现刹那清辉光影，两只无比巨大的鸾翅从她身后张开，那一瞬间，无数血髓花在虚空里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
屏风后传来帛裂之声，满屋弥漫着杜若香的味道。
……
我去给幼娘盖了厚些的罗衾，她倒是毫不客气地把裴师的青浦席给占了。
她在梦中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襟，像是怕我从她身边消失似的。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梦中仍在经历什么让人不安的事。
我权当是做噩梦，又回到床榻上。
我轻轻抚了抚云芝姐的脊背，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她睁开了眼，眼神迷离，唇上还带着未褪的残红。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凑近我耳畔，声音低哑：“郎君可还疼了？”
我轻轻擦拭嘴角，“怎会疼。”
莫云芝自顾自地笑笑，手指轻轻抚过我下唇被她咬破的地方，力道轻得像是在触碰一片羽毛。
她的手指微微发烫，指腹我的唇瓣时，带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痒意。
“妾该死。”
她低声道，语气里却没半分懊悔，反倒像是笑得更深了些。
又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胭脂盒，抹了些许点在我嘴唇的伤口上。
动作极尽温柔，仿佛我是一尊正在修复的破碎玉雕。
我没动，任她摆弄。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下唇滑到下巴，又到喉结，指尖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妾的东西，就该是郎君的东西。这胭脂，也算是沾了郎君的血了。”
她的手心贴上我的胸口，体温透过轻薄的衣衫渗入肌肤。
这很快给她的脸添上出一抹病态的嫣红，像是饮了美酒后的微醺，却又比那疯。
她低声呢喃，语气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向我说着：“妾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郎君的。郎君想要怎么处置，妾都愿意奉陪。”
她的身子靠过来，头枕在我的肩头，发丝轻柔地扫过我脖颈。
“可是你说的……且再治一回罪……”
……
“郎君想不想知道妾的身世？”她抬起头，眸子里水光潋滟。
“知道，你是婆婆嘛，”我面无表情地答。
她嗤的一笑，却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妾原本是寒月寺的孤女，幸得会首大人收留，才免于一死。”她的手指顿了顿，随即继续在我腰侧轻轻，像是寻找什么更为隐秘的东西。
“可是郎君得明白……”她的声音忽冷忽低，“青铜行会，可没那么简单……”
她没有再说下去，指尖却不再安分，顺着腰部渐渐往下。她的眸子首首地盯着我，仿佛期待着我能给出某种回应。
窗外的风吹开了帘幕，月亮的光辉洒进来，恰好照着她半边脸。
那张脸美艳得令人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