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曾经蜷缩在洞穴中的人族，如今己繁衍出无数部落，遍布山川河海。
他们学会了用火，驯服野兽，开垦农田，甚至……掌控天地之力！
人族最初的法门，源自深渊之下的水灵圣母。
修炼此法者，可驭水成冰，凝雾化刃，甚至借江河之力，翻江倒海。
然而，水脉修士虽强，却受制于雷精与风精的威胁。
雷精！
天穹之上的暴虐生灵，每逢雷雨，便化作电光肆虐人间，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风精！
无形无相，却能卷起飓风，撕裂山岳，将人族村落瞬间夷为平地。
水脉修士虽能控水，却难以抵挡雷霆与飓风，死伤惨重。
玄元部落，为众多部落中的中等部落。
莫桑蹲在溪边，手指浸在冰凉的溪水中，试图感受部落长老所说的"水之灵韵"。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只有水流的触感，冰凉、滑腻，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看啊，莫桑又在'修炼'呢！"一个尖锐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莫桑的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但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那是阿图的声音，部落首领的儿子，也是她最大的欺凌者。
"她以为她能像我们一样修炼水系功法吗？"另一个孩子附和道，"她连最基本的凝水术都学不会！"
"孤儿就是孤儿，连水神都不眷顾她。"阿图走到莫桑身边，故意用脚踢起水花，溅湿了莫桑破旧的麻布衣裙。
莫桑咬紧下唇，默默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瘦弱的小腿滑下。
她比同龄人矮小许多，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
她有一头罕见的深绿色头发，这在以黑发为主的青藤部落中格外显眼，也是孩子们嘲笑她的另一个理由。
"绿毛怪又要哭了！"阿图夸张地叫道，引得其他孩子哄堂大笑。
莫桑没有哭。她早己学会不在他们面前流泪。
她只是低着头，快步离开溪边，朝部落边缘她那个摇摇欲坠的小草屋走去。
路上，她经过部落的议事大厅，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她本不想停留，但"旬日部落"几个字眼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必须有人去旬日部落和亲，否则今年的冲突会让我们损失更多猎场！"这是长老哈鲁的声音。
"但为什么是我们部落？明明是他们先挑起争端！"一个年轻的声音反驳道。
"因为我们的猎场最靠近他们的领地，冲突中我们损失最大。"哈鲁长老叹息道，"族长己经决定了，人选也有了。"
莫桑屏住呼吸，贴在粗糙的木墙边。
"是谁？"有人问道。
"那个孤儿，莫桑。"哈鲁长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莫桑胸口，"她没有亲人，没有修炼天赋，对部落几乎没有贡献。而且...她的年龄也合适。"
莫桑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他们要送她去和亲？去旬日部落？
那个杀害她父母的旬日部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
旬日部落的人冲进玄元部落的边界，烧杀抢掠。
她的父母，普通的部落猎手，为了保护粮仓与入侵者搏斗，最终倒在血泊中。
而当时的莫桑，只有八岁，躲在地洞里，透过缝隙目睹了一切。
"三天后旬日部落的使者就会来领人，大家做好准备。"哈鲁长老的话将莫桑拉回现实。
莫桑悄悄离开墙边，心跳如雷。
她必须离开，立刻离开。
她不会去那个杀害她父母的部落，不会成为他们交易的牺牲品。
回到小草屋，莫桑迅速收拾了她少得可怜的财产…
一件换洗的麻布衣、一把小石刀、一个装水的皮囊，还有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一枚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木制吊坠。
她将这些东西塞进一个破布包里，趁着夜色溜出了部落。
月光如水，洒在通往黑森林的小路上。莫桑知道森林危险重重，但比起去旬日部落的命运，她宁愿面对森林中的野兽和精怪。
就在她即将踏入森林边缘，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声："莫桑逃了！快找到她！"
莫桑回头一看，部落的守卫己经发现了她的缺席，火把如长龙般向她的方向移动。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冲进了黑森林的阴影中。
黑森林的树木高大茂密，月光几乎无法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
莫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行，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远处追兵的呼喊。
"莫桑！回来！"那是哈鲁长老的声音，"森林里有风精出没！你会没命的！"
莫桑充耳不闻，继续向前奔跑。
她的脚被树根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咬紧牙关爬起来，却发现手掌上沾满了黏稠的液体…
是血。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风声从她头顶掠过。
那不是普通的风，而是带着某种韵律，仿佛有生命般的风声。
莫桑僵在原地，恐惧如冷水般从头顶浇下。
风精…森林中最危险的灵体之一，以活物的血肉为食。
部落的猎人们谈起风精时都会压低声音，仿佛连提起它们的名字都会招来灾祸。
"找到你了…"一个飘忽的声音在莫桑耳边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
莫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半透明的青色身影悬浮在她身后。
那身影似人非人，身体由旋转的气流构成，面部只有两个黑洞般的眼睛和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
风精！
莫桑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风精刺耳的笑声和越来越近的风声。
她慌不择路，在密林中穿梭，树枝抽打在她的脸上和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
"跑吧，跑吧...让狩猎更有趣些..."风精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莫桑意识到不止一只风精在追她。
她的肺部像着了火一样疼痛，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突然，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去……
她踩空了！
莫桑在坠落中胡乱抓挠，试图抓住什么来减缓下落，但只抓到了几把泥土和枯叶。
她跌入了一个隐蔽的地洞，背部重重撞在斜坡上，然后不受控制地翻滚而下。
不知翻滚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仰面躺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