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玉山虎躯一震,眼眶瞬间有些发红,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末将代两广将士,谢国宰隆恩!必肝脑涂地,死守国门!人在,岛在!”
“起来吧。”诸葛经官抬手虚扶,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瀛洲之事,暂且如此。诸公当知,此非搁置,乃待机。帝国兴衰,系于一线,望诸公戮力同心,共克时艰,不负“人皇”之命。”
“谨遵国宰钧命!”众人齐声应道。虽然最沉重的问题没有答案,但国宰的定力和清晰的指令,让众人心中那股无形的重压似乎松动了些许。至少,有了方向。
诸葛经官的目光重新落回沙盘光幕,手指轻轻一划,代表着血腥瀛洲的画面隐去,帝国西南错综复杂的山川地貌呈现出来。
“流匪之患,迫在眉睫。”他缓缓开口,将话题拉回第二项,“曹大将军所言,西南匪患,己有境外黑手介入之迹象,此风断不可长。”
“正是如此!”冯锡海立刻接口,嗓门洪亮,“他奶奶的,敢把手伸进帝国搅风搅雨,活腻歪了!国宰,就该让老曹放开手脚干!再配上云罗樊笼的狠角色,把那帮狗娘养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剁碎了喂狗!”他挥舞着拳头,杀气腾腾。
袁佩祺这次倒是没和冯锡海抬杠,反而点头附和:“冯大将军话糙理不糙。西南流匪装备精良,战术老练,绝非寻常草寇。背后必有帝国之敌在兴风作浪。曹大将军剿抚并用之策固然稳妥,但对此等勾结外敌、意图动摇国本之顽匪,必须施以雷霆手段,斩尽杀绝,以儆效尤!否则,各地流寇有样学样,帝国永无宁日!”他眼中厉色再现,显然对流匪勾结外敌之事深恶痛绝。
柴正中微微皱眉,但这次没有立刻强调律法,只是沉声道:“勾结外敌,罪不容诛。国裁院对此等叛国行径,绝无宽宥!然行事之际,证据确凿方是根本,以免误伤,反中敌人离间之计。”
“柴总裁所言甚是。”徐雨龙接口道,看向公孙轲,“云罗樊笼西南分署己由任副使亲自坐镇,精干力量正在渗透。此次行动,务求精准、致命,既要斩断黑手,也要拿到确凿证据,堵住悠悠众口,震慑内外宵小!”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冰冷的决心。
公孙轲微微颔首,只吐出两个字:“明白。”但这两个字蕴含的杀伐之气,让在座几位大将军都感到皮肤一紧。
曹锟霖见国宰和总书长态度如此坚决,心中大定,抱拳道:“谢国宰!谢总书长!有云罗樊笼精锐相助,有天工院新械支持,末将必不负所托,将西南毒瘤连根拔起,揪出幕后黑手!”
“嗯。”诸葛经官应了一声,手指在西南几处匪患重灾区的光点上缓缓移动,“剿匪,需良将,更需悍卒。曹大将军麾下,近来可有锋芒毕露之新锐?”
曹锟霖闻言,虎目精光一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朗声道:“回国宰!确有一人!西南边防军独立第77步兵团上校参谋长——赵存心!”
“赵存心?”诸葛经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重复一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一出口,存忠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赵存心?”袁佩祺眉头微蹙,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那个在‘耀凌一’表现不俗,后来被派去‘化整为零’的小家伙?听说后来在儒心门庭闹出不小动静?怎么跑西南边军去了?”
“正是此人!”曹锟霖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此子虽年轻,但胆魄、能力、手段,皆属上上之选!黑水河畔,以弱冠之龄,敢首面天人境之威,护持弱小,死战不退,其勇可嘉!拜入儒心门庭孔尼丘门下,成为第十亲传,足见其天赋根骨绝佳!更难得者,其心向帝国,主动结束潜伏任务,投身西南边陲!”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激赏:“就在月余之前,铁岩镇一役!面对十倍之敌,流匪精锐与叛军混杂,来势汹汹!此子临危受命,全权指挥!以不足千人之兵力,运筹帷幄,巧施妙计,诱敌深入,分而击之!一点两面,三三制配合如臂使指,最终在铁岩镇下,将万余敌军主力,尽数合围歼灭!自身伤亡不过百余人!此等战绩,堪称帝国边军近年来最辉煌之歼灭战!其战术素养,己臻化境!”
“哦?竟有如此战绩?”冯锡海眼睛一亮,拍案叫好,“好小子!是块打仗的好料子!老曹,你捡到宝了!”
公输墨也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铁岩镇?地形复杂,敌众我寡……能打出如此完美的歼灭战,此子对战局把控和部队运用,确有过人之处。”
柴正中也微微颔首:“以寡击众,全歼顽敌,保境安民,此乃大功。”
然而,徐雨龙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他缓缓开口:“赵存心……此子,能力确实不俗。铁岩镇大捷,功不可没。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曹大将军,你只说了前半段。黑鸦城呢?他随后所为,你又如何评价?”
此言一出,曹锟霖脸上的激赏微微一滞。冯锡海和公输墨也露出了然和探究的神色。袁佩祺则皱紧了眉头。
徐雨龙不等曹锟霖回答,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铁岩镇大捷之后,此子率一支敢死队,孤军深入匪巢黑鸦城。阵斩匪首屠烈,本是大功一件。然而,其后,他竟悍然下令,以无差别之‘火焰刀’秘技,焚城灭寨!城内留守匪徒、连同其家眷老弱妇孺,上万人众……尽数屠戮一空!无一生还!手段之酷烈,心性之……狠绝,令人侧目!此事在西南军中,己引发轩然大波,许洛桥团长更是愤而上书弹劾!此事,曹大将军不会不知吧?”
“屠城?!”柴正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作为帝国最高法律的执掌者,他无法容忍这种践踏底线、违背人道的行为,“纵是匪属,亦有其无辜者!岂可一概屠之?此乃滥杀!有违帝国法度与人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