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满怀,化作剑意,袖口一吐,便杀三个大蚊子。
嗯,蚊子是陶涯用竹丝编的。
转眼时己入夏,炎热多雨,陶涯死去的记忆告诉他,这样的季节天气,就该有蚊子这种东西。
雾隐山没有蚊子?简单,陶陶我心灵手巧。
三个大蚊子,纤毫毕现的挂在了墙上。
然后,被拍死。
【第( )次日记:
白玉京建成后,炼炁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至今己有一千六百条炁被炼入了丹田。】
【没了。】
陶涯将笔一丢,袖上的几滴墨渍一甩,墙上被拍死的蚊子粉身碎骨。
陶涯提着酒壶依靠在美人榻上,看着外面的万丝轻雷、倾盆大雨。
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很适合白衣撑伞,负手踏江
也适合雨夜带刀,光寒千丈。
嗯~~,观山先生的话本适合佐酒,雨夜还是适合围炉煮火锅。
于是,阁楼中煮了一锅火锅。
黄喉与郡花交替浮沉,红椒与花椒己经被浪头打到了岸边。
陶涯煮着火锅,却不吃。就那么听着沸腾声,看着楼外的夜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陶涯今天心中总有股莫名的情绪无法宣泄。想狂放而不得,任它低沉又不能,就那么卡着,僵持着。
嗯,也就是念头又不通达了。
可原因是什么呢?
不通达的到底是什么念头呢?
陶涯仔细想了想,
哦,近来观山先生的书读得有些多——
应该是观山先生话本故事中,把山下的世界与江湖,儿女与情长,恩义与怨仇,生与死,描绘得都太写意了,又勾起了自己下山的念头吧?
嗯,原来如此。
既然找到了问题,那么就解决问题——
山下的世界与江湖,哪有那么风流写意?儿女情长都是殇,恩义怨仇都是痛,而生与死,之间有大恐怖。
嗯,看来观山先生的书,看不得,需焚之!
楼外燃起一堆火,噼里啪啦。
陶涯拍拍手,长长呼出一口气,下山的想法恢复了正常的浓淡,念头,通达了!
“呦呦~”
梅花鹿怔怔的看着陶涯:还能这样?你认真的吗?
…………
一场暴雨,下了整整七天。七天之后,天空“小媳妇”娇羞的脸,变成了“悍妇”泼辣的脸。
念头通达了的陶涯把自己扔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欣赏着一个“小媳妇”变成悍妇的过程。
他侧过头:“下山?”
西妙儿点头:“我己经是宗师圆满啰,得去想办法找本大宗师功法才能晋升。”
陶涯:“不是有那本《三元真体诀》吗?”
西妙儿摇头:“不得行噻。”
“一来我又不是武夫;二来,拓印的《三元真体诀》只能拿来感悟,只有原本《三元真体诀》才能让人晋升,而且是只能让武夫晋升。”
陶涯知道宗师之下与宗师的根本区别,是真气与真元。但对大宗师却半点都不清楚。正好问一问。
他眼中炁雾浮凝,看向西妙儿的丹田:
“宗师突破到大宗师后的变化是什么?有什么根本区别?”
西妙儿却摇头:
“不晓得噻。勒些都是秘密,只有那些大宗师晓得。”
“除非你找到一本大宗师功法,又或者,给相应哩宗师楼卖命三十年,才会晓得。”
陶涯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大宗师不但少,晋升的路还被掌握在那些大宗师手里?”
“也不是。”西妙儿道:
“只是他们己经是大宗师啰,他们哩功法,成功率肯定更高些噻。”
她道:“晋升大宗师太难啰,想要自己感悟出大宗师哩秘密去突破,更是十死难生。”
“况且,绝大部分哩人,他们哩功法潜质,连到九境都不阔能,更莫嗦宗师大宗师啰。”
“所以,如果想要稳妥点晋升大宗师,就只能给宗师楼卖命三十年,换一个阔能看到大宗师功法的机会啰。”
陶涯:“可能看见?”
西妙儿:“是噻,如果只需要卖命三十年就肯定能看到哩话,那不是太容易啰些?”
陶涯点了下头,说道:“如果有大宗师功法,成功晋升的可能性有多大?”
西妙儿想了想:“十万宗师,能成功一个?”
陶涯险些舌头打滑把自己呛死,他道:
“十万宗师,能成功一个?!”
西妙儿奇怪的看着他的反应:
“大宗师己经是世界哩绝巅啰,十万宗师里能出一个,嘿奇怪迈?”
好像也有道理。陶涯道:“大宗师之上的境界?”
“那个东西,就没看见过活哩。”
西妙儿道:“对啰,你是啥子大宗师喔?剑修大宗师,还是刀修大宗师?”
“你如果是刀修哩话,你阔不阔以把你哩大宗师功法给我看一哈嘛。”
她道:“反正我都欠你嫩个多钱啰,再多欠点也莫得啥子噻。”
陶涯:最高的欠钱境界是——我反正都还不完了,所以我再欠你点儿?
陶涯该怎么说?
我不是大宗师?
我没有大宗师功法?
西妙儿:你看我信不信?
陶涯想了想,道:
“我的功法不适合你,你要是不怕练了之后变成男的,倒也可以试试。”
西妙儿:“那还是算啰。”
陶涯:还好,我就怕你说试试就试试。
诶不是?这么奇葩的理由你都相信的吗?
西妙儿道:“我还是下山去看看吧,实在不得行就不突破大宗师啰。”
陶涯倒是有点意外:“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去给宗师楼卖命?”
“不去。”西妙儿道。至于原因,她倒没说。
“那我可以下山不?”
“你的客栈怎么办?”
客栈是关是开,陶涯并不是太在意,宗师铜钱之类,更是可有可无:
“让熊刚山帮你看着?”
西妙儿道:“我一年回来个一两天噻,熊刚山只需要帮到照看一哈菜园就行了噻。”
好嘛。你还真是两不耽误啊。
陶涯并没有立即答应。
西妙儿离开山顶后,他想了想,起身到了后山的悬崖边,甩竿抛线,钓起了一条鱼。
“应该就是这种鱼了吧?”
陶涯就地将鱼剖开剔骨,从鱼的骨架某处,取出了一粒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