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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几声枪响在佛堂外的庭院里炸开！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
“啊——！”
“饶命啊！军爷！”
女人的尖叫声和物品被砸碎的哗啦声清晰可闻。溃兵己经冲进了内宅，烧杀抢掠就在眼前。
林曼卿浑身冰冷，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回头，看向佛龛下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陈玉书。
佛堂的门栓根本挡不住红了眼的溃兵。一旦被他们发现……下场不堪设想！
“玉书！”林曼卿几乎是扑回到陈玉书身边，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快！躲起来！溃兵进来了。”
陈玉书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如同面条般使不上力。
“躲……躲哪里？”他绝望地看着空荡荡的佛堂，这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除了那个巨大的佛龛！
林曼卿的目光也瞬间锁定在佛龛上。
那佛龛底座宽大，鎏金的佛像背后似乎……似乎有一片阴影。她以前打扫时似乎摸到过后面有缝隙。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佛像后面！快！” 林曼卿爆发出惊人的力气，连拖带拽地将的陈玉书往佛龛后面推。她用力搬开沉重的蒲团，果然在佛像背后与墙壁之间，发现了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勉强蜷缩进去的暗格。
那是建造时预留的、用于放置长明灯油缸和杂物的空间。
“进去！快！”林曼卿不由分说，将陈玉书拼命往里塞。陈玉书瘦骨嶙峋的身体勉强挤了进去，暗格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灯油混合的怪味。
“曼卿！你……”陈玉书在里面无力地喊。
“别管我！躲好，别出声。死也别出来！”林曼卿急促地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迅速将蒲团拖回原位，尽量遮挡住暗格的入口，又胡乱将几本散落的佛经扔在蒲团前。
就在她刚做完这一切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
佛堂厚重的门板被粗暴地撞开！几个穿着破烂军装、浑身血污和尘土、眼神疯狂而贪婪的溃兵冲了进来。
他们手中的步枪上了刺刀，枪口还冒着硝烟。
“妈的！这破庙里肯定有好东西！”一个满脸横肉的溃兵头目贪婪地扫视着佛堂。他的目光首先被佛龛前供奉的几件鎏金铜器和那尊佛像吸引。
“佛像！金的，搬走。”溃兵头目兴奋地吼道。
几个溃兵立刻扑向佛龛，粗暴地开始搬动佛像和供器。铜器被砸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曼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强作镇定，低着头，蜷缩在佛龛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祈祷着溃兵抢完东西就快走。
然而，一个眼尖的溃兵还是发现了她。
“嘿！这还有个娘们！”那溃兵笑得愈发肆无忌惮，提着枪走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林曼卿虽然穿着素净的旗袍，脸上带着惊惶，但那清丽的轮廓和慌乱中流露出的楚楚可怜，反而激起了这些野兽更原始的欲望。
“哟，长得还挺标致！督军府里的娘们，肯定水灵！”另一个溃兵也围了过来，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
林曼卿惊恐地后退，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是督军府的人！”她声音颤抖，试图搬出王镇山的身份威慑。
“督军？”溃兵头目嗤笑一声，走过来一把捏住林曼卿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王镇山那老狗早他妈跑啦！现在这府里，老子们说了算！”他喷着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林曼卿身上逡巡。
“放开我！”林曼卿拼尽全力挣扎，指甲狠狠抓向溃兵头目的脸。“混蛋！敢碰老娘试试呢？”
“妈的！臭还敢抓人！”溃兵头目吃痛，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啪！”林曼卿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血丝，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给脸不要脸！”溃兵头目狞笑着，一边开始解自己的皮带扣，对着手下吼道：“按住她，老子先来。完了兄弟们都有份！让这娘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几个溃兵发出野兽般的哄笑，一拥而上。几双肮脏的手毫无忌惮地起来，动手动脚拉扯着她的旗袍。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佛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滚开！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林曼卿发出凄厉绝望的哭喊，拼命挣扎踢打，却如同螳臂当车般不自量力。
终到无力抵抗，薄弱的衣襟被不禁撕扯，不免被拉扯坏了。
林曼卿柔弱不能自保的模样，反而令溃兵们眼中欺凌的意味更加强烈。
林曼卿几乎就要认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的两条腿，在地上徒劳地挣扎试图挣脱，高跟鞋同时在地上往复地蹬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边痛苦、绝望、愤怒和毁灭一切欲望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咆哮，猛地从佛龛背后那狭窄的暗格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凄厉得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暗格入口处的蒲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一个形销骨立、穿着僧侣衣服，戴着毗卢帽的男人扑了出来。他的双眼赤红如同滴血、嘴角挂着白沫和血丝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鬼，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不顾一切。
是陈玉书！
他全都看到了。他看到林曼卿被这些当兵的殴打、被撕扯、被亵弄、被踩在脚下……听到了那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和林曼卿凄厉的哭喊，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摧毁了他被鸦片麻痹的神经，点燃了他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属于男人的血性和守护的本能。
极度的恐惧被更极致的愤怒淹没。毒瘾发作时那蚀骨的痛苦，此刻竟成了支撑他爆发出最后力量的燃料。
